阿坝老司机说:你至少要去一次牛尾寨。
司机老王说
去阿坝州叠溪镇的牛尾寨看看,是老王心里头的一个心结。
为啥呢?阿坝州是藏族、羌族聚居的少数民族自治州,老王很多年前就听羌族的朋友说过,最古老最纯正的羌族文化就保留在牛尾寨。
但真正把这个心结解开了,还得益于老王一个兄弟的怂恿。
这个兄弟是羌族歌手云朵的粉丝,天天都在哼啥子:“我闻着芬芳跋涉无限远,只为看清你的容颜。”
又在哼啥子:“你笑着问我到底要什么,我要你紧紧搂着我。”
未婚青年的世界,老王搞球不懂!
这个云朵就是刀郎的徒弟,唱《爱是你我》的那个云朵,云朵的老家,就在牛尾寨。所以,这个兄弟听说我想去牛尾寨,立马就约好去看看。
第一次去牛尾寨,看到213国道旁边就有牛尾寨的寨门,我们以为进去就是,结果到了才发现,真正的牛尾寨古寨子还在山顶顶上头,中间有好几处岔路口,边问边走,差不多开了半个多小时车。
到了牛尾寨,差不多是山顶了,说实话,老王有点震惊。
但是也说不上是哪点震惊。
寨子是巴斗山建起来的。下面是岷江大峡谷,峡谷对面是云雾缭绕的山峰。寨子背后有雪山,当时是傍晚,快要落山的太阳照过来,雪山顶上,金光灿灿,看得眼睛斗睁不开。
寨子里面,古羌族的碉房重起摞起,怕是有好几十栋,几乎已经空无一人。很多碉房都垮了,屋子里头外头长满了杂草杂树。屋门口,以前住这这里的人用石头砌的水缸还在。碉房外头有一根梨树,看样子几十年没得人打理了。满树的梨花,压得树枝都撑不住。
要说哪里震惊,大概就是那种曾经的宏伟壮观,和现在的寂寞衰败形成对比,扎心。
寨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搬到山脚脚低下去了。过去几百年,他们住山上,主要是为了防范土匪强盗和战争。毕竟,这个地方是茂县和松潘的交界处,据说很多年以前,松潘归吐蕃王朝管,这里差不多就算是国界边上,边关要塞,经常有人搞事情,寨子的防御还是很重要的。住在山顶上,安全嘛。
但是现在不同了,大家都想过好日子,再住山高头,年轻人打个酱油买个杜蕾斯都不方便,你说一次多买点呢,又怕过了保质期,闹出人命。
其实山上还有好几户老年人,可能他们住了几十年,习惯了,不想住山下。平时他们就放点羊,采点中药。也有年轻点的人偶尔上来住,主要是来挖虫草的。老王上去就遇到一个,老是想渊斗老王买他的虫草,一问价格,比松潘还贵。老王心头有点不安逸,毕竟钱是好东西,老王也不多。
第一次上去,有点晚,没耍好久就下来了。第二次路过叠溪,又上去了一趟,碰到一个住在寨子里面的老阿妈,一问年龄,都有七十好几了,老阿妈招呼老王去她家吃饭,老王也拿出自备的干粮,啥子卤鸭子、锅盔跟老阿妈打平伙。
老阿妈跟我们做了一个石板烧馍馍。当地采的石板,架在屋中间的火塘上,烤馍馍,烤干了又放到火塘的灰里头烤。
烤熟了之后,掰开馍馍,香得很。
老阿妈和老伴一起住,两个人都热情得很,吃饭的时候还拿出60度的散装高粱酒招待老王。老阿妈劝酒的礼仪是一套一套的哦。最让老王惊讶的是,老阿妈劝酒时一直称呼我们几个人“小哥哥”“小姐姐”,喊得老王好高兴。后来一问才晓得,老羌寨里面他们都这样称呼外面来的客人,这是几百上千年的传统。
“小哥哥”“小姐姐”的称呼,不是现在才有的,已经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。
后来老王在山下碰到老阿妈的女儿,她跟我们说,那个石板烧馍馍,看似很简单,其实火候很不好拿。老阿妈的女儿五十多岁了,她到现在为止,都拿不好火候,年轻人更没得哪个做得来了。可能再过几年这个手艺就不在了。
看来这次老王是赚到了,走到老羌寨,竟然吃到了即将失传的石板烧馍馍。
牛尾寨的云上体验
就此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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